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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点点茯砖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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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得浮生半日闲,午后醒来,放一首赵雷唱的《成都》,忙碌的心总算慢下来。想起卡妹送我的泾阳茯茶,从我拿回来喝过一次之后,就将它放到角落里,只顾为生计奔波,未再想起。这会好不容易有空了,缓慢的民谣曲风,悠悠的歌声让整个身心放松下来,如此惬意的时光怎能缺少茶的陪伴?拿出茯砖,撬开,只见上面星星点点的黄色,我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存储不当使茶发霉了,连忙拍张照给卡妹,向她询问,很快卡妹回复说不用担心,那是金花。

金花,引起我的好奇,明明像是菌或者霉点之类,怎么会有如此动听的名字。卡妹继而又发来语音向我解释,“金花菌”孢子是原茶自身就带有的,它是有益曲霉菌。生物学家定名为“冠突散囊菌”。只有泾阳茯茶有金花,这是它的独特之处。这下我放心了,将壶洗干净,用撬刀撬下一块放到壶中,加水煮茶。咕嘟咕嘟,茶与水慢慢融合在一起,没多久屋里就弥漫开草木原味,这就是茶香。明明是黑色的茶叶,煮出的汤却是红色,倒入盖碗中,慢慢细品,醇厚悠长。

茯砖引起我的兴趣,想更多了解它,于是求助网络。泾阳茯茶属于黑茶,兴于宋,盛于明清和民国时期,距今已近千年历史。远销西北乃至更遥远的中西亚各国,与粮、奶、肉一起,成为当地人生活的必需品。古时中国历朝历代的统*治*者们利用茶来安*边*治*边。从宋时起就有以茶治边的政策,朝廷设有“茶马司”以茶易马,与边民进行“茶马交易”,从中获利。泾阳茯砖茶正是历史上历朝各代用于“茶马交易”的主要茶品。以我对茶的了解,茶大部分都在云、贵、闽、浙、川等地,而关中是不产茶的,那为何会有“自古岭北不植茶,唯有泾阳出砖茶”的现象呢?这与泾阳的地理位置有关,泾阳地处泾河下游,交通便利,信息通畅。自古因秦岭天堑阻隔,陆路难行,南北货运主要靠水路运输,泾河下游水面宽阔,加之县境内上游有郑国渠首,船运只能到泾阳码头,茶叶也在这其中。懂茶的人都知道,黑砖茶最早是湖南安化所产,到了泾阳为方便往西北运输,就在当地压制加工伏砖。孙俪主演的电视剧《那年花开月正圆》就有这样的情节,周莹与沈家争茶叶生意,沈家派人把船凿沉,茯茶全被浸泡,茶晾干上面都是黄色点点,以为发霉了,周莹准备让下人将茶都倒掉,可一个老船工向她要被浸泡过的茶,并告诉她觉得这么多茶被扔可惜,就留了一点,结果一泡味道更醇厚香气四溢。周莹一听连忙叫人给她也泡了杯品尝,确如船工所说,于是重新包装,又令东院的丫鬟都换上好看的衣裳推销,使这批受浸泡的茯茶名声大振,比之前更贵。当然,这只是电视剧中的情节,“金花”生长的真正原因离不开泾阳水的酸碱度与独特的气候。 

   历史上,茯茶西运主要靠骆驼驮、马载,销售后,回来带的主要是兰菸,甘、宁、青的毛皮、药材、香料、珠宝等;至明、清、民国时期,商品生产和商业贸易进一步扩大,过泾茶叶量不断增大,茶叶西去运输问题突显。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增加运量,茶商设法改进茶叶包装,压缩茶叶体积,开始筑制砖茶,随之诞生了“泾阳茯砖茶”。明清到民国正是泾阳茯砖茶发展的鼎盛时代,除销往西域各地外,更远销至俄国、西番、波斯等四十余国家。据卢坤《秦疆治略》记载:“泾阳县官茶进关,运至茶店,另行检做,转运西行,检茶之人,亦有万余。”

   泾阳茯茶之中含有丰富的营养物质等,因此具有补充膳食营养等功效。看着被撬开的茯砖,感叹于它的历史和作用。我愿成为茯砖,经过岁月的沉淀、知识的积累、阅历的丰富也能生出有益于自己和他人的“金花”。

   肚子咕咕闹,打断我的思绪,抬眼已是华灯初上,手机没电了,茶亦淡,起身准备晚餐。

 摘自2018年第3期《吃茶去》杂志;作者:文远(陕西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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