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港这一早期的‘海上茶路’最初是源自于‘禅茶文化’交流而著称,僧侣们当初从中国引茶、栽种、品饮并没有投入到也不可能投入到茶叶的商业行为中,故为一种文化行为的传播与交流。由此可见,明州港不仅仅是人们泛指茶叶贸易的海上通路,更重要的是中国茶禅文化对外传播的重要输出地,也是东方文明与物质的对话的海上通路”。中国禅茶文化的输出,涉及到从古明州港往返并对“日本茶道”和“韩国茶礼”产生重要影响的关键性僧人:日本遣唐使最澄和尚与空海和尚,日本遣宋使荣西禅师、希玄道元、圆尔辨圆,高丽国遣宋使义通、义天禅师等。“尤其是日本高僧荣西先后两次通过明州港入宋求法,回国后写下了《吃茶养生记》。随后,日本遣宋使希玄道元禅师、圆尔辨圆禅师先后通过明州港入宋求法。归国后,分别制订了《永平清规》和《东福寺清规》。两部‘清规’均有寺院茶礼和茶事规范。宋代,高丽国高僧义通、义天曾先后通过明州港入宋求法。”
上述与海外僧人的种种缘由,引申出宁波佛教与茶的因缘。尤其是宋代之后,宁波“曾有多位高僧赴日本传播佛学和茶禅文化”。历史上,宁波诸多寺院——天童禅寺、阿育王寺、保国寺、雪窦寺均与茶有着不解之缘。本文以雪窦寺为例,对雪窦高僧的茶事因缘作简要探究。
雪窦寺,全称雪窦资圣禅寺,坐落于“秀甲四明”的中国五大佛教名山之一的雪窦山山心,位于浙江省宁波市奉化区溪口镇。雪窦寺晋代开山,初建于千丈岩瀑布口,称瀑布院。唐会昌元年移建今址。唐代成为“十方禅院”,两宋时期佛事兴盛,尤在南宋时被敕封为“五山十刹”之一,与杭州灵隐、天台国清、宁波天童诸寺齐名,为寺院最高级别。明代列入“天下禅宗十刹五院”之一,民国跻身“五大佛教名山”之一。雪窦寺因五代时布袋和尚于此应化,继而成为“弥勒应迹圣地”。现内有雪窦山大慈米勒大佛。
雪窦寺历代驻锡高僧诸多。《五灯会元》有不下十位“雪窦禅师”被记录,这充分表明了雪窦寺在禅宗丛林中的重要地位。资料中比较有名可考者大约有十一位高僧大德,他们是——
常通禅师、智觉延寿禅师、明觉重显禅师、道荣觉印禅师、知和庵主、无准师范禅师、大歇仲谦禅师、野翁炳同禅师、无印大证禅师、石奇通云禅师、太虚大师。
目前,资料可查的有茶事记录是四位高僧——明觉重显大师、无准师范禅师、石奇通云禅师和太虚大师。
(内文详见照片图)
结语:
禅者以茶修道,清心可人。禅心茶心相通,禅心茶心相融。“毕竟是赵州一句‘吃茶去’,为后世参禅悟道开了不二法门。东邻日本接过了赵州的接力棒,跑向了‘禅茶一味’之途!”在佛教宋代以降的文献中,尤其是在一些禅宗大德语录中,赵州“吃茶去”抑或是“吃茶”这一词汇频繁出现。像《明觉雪窦显禅师语录》《颂古百则》《无准师范禅师语录》《雪窦石奇禅师语录》等也不例外。这与禅宗丛林日益发展的“茶话”、“普茶会”禅修制度日趋完善有关。
到了北南两宋,正是赵州公案兴盛至极,也自然迅速影响到古明州禅宗丛林。“赵州禅茶”之所以能够广布天下,“原因是‘吃茶去’不仅仅表现在这三个字的体验上,主要在‘功夫在茶外’,也就是‘味外之味茶外茶’的含蓄无穷深处,这就是‘吃茶去’的无穷之意达之以有尽之言的意境——以茶作为妙传心印,旨归于‘明心见性’。”这也恰恰契合了像雪窦寺高僧大德“见性成佛”的参禅目的,使雪窦寺僧人在寺院以茶参禅仪轨中寻觅到一种宁静以获得一种开悟与觉醒,同时也更加推动了雪窦寺禅茶文化的发展。因此,无论是对雪窦寺高僧大德“语录”史料的研究,还是对雪窦寺“茶话”史研究,都是中国禅茶文化不可多得的资料。
临此文尾,想起太虚大师在给学人开示上讲述了赵州“吃茶去”公案,此时读过,仿佛是太虚大师以慈悲的胸怀冲泡出一杯供人洗涤灵魂的赵州茶,并以此作为本文结语。太虚大师说:
与沩山等同辈的,还有赵州从谂禅师。一天、有学人来亲近他,他问道:‘来过未’?新到的学人说:‘没有来过’。他便说:‘ 吃茶去’。接着又有人上来,他同样地问道:‘来过未’?来者说:‘已来过’。他也说:‘吃茶去’。院主听了乃议论道:‘和尚为什么未来过的教吃茶去,见了已来过的也是教吃茶去’?于是赵州便呼云:‘院主’!院主答应了,也同样地说:‘吃茶去’!这就是所谓“赵州茶”的公案。(《太虚大师全书》中国佛学·第四节·超佛祖师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