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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素女·素心及其素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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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在上海与茶友聊及当下素衣业大兴,“照本堂”、“古石后”、“泊园”、“婵语”、“素喜”等品牌发展势头迅猛,大有引领布衣新时尚,感慨于近几年人们对抱朴守真的“素生活”追求与日俱增,且深受素女、素士的钟爱。

    随着中华茶文化的不断发展,因茶而“惹出”的素生活情致的体验机构如雨后春笋不断涌现,原本并不被人注重的“素生活”犹如平静水面一下子泛起了波澜。身穿素衣,倡导素行,提倡素语(文明用语),“素”求可嘉,素味怡然。

    因茶而入“素”,所谓《素衣、素女、素心及其素生活》亦是本文命题的另种解读——《茶衣、茶女、茶心及其茶生活》。笔者以为,“素生活”的传承抑或是复兴,乃是中国传统文化雅致生活现象的回归。


   

    在日常语言中,“素”字既有朴素淡雅、勤俭好洁的俭素之意:“众人皆以奢靡为贵,吾心独以俭素为美”(宋·司马光《训俭示康》);也有真情流露、本性归来的情素之意:“夫公孙鞅事孝公,极身毋二……竭智能,示情素”(《战国策》)。

    “素”字与其他词性组成陈述关系时,其寓意深远。如:人之社会生活中思想与行为的具体表现可称为“素质”,坚守的愿望为“素愿”,雅致干净为“素雅”,平日里修养为“素养”,不加修饰为“素朴”,怀有的志向为“素志”,淡雅的装束为“素装”,颜色朴素而不艳为“素净”,干净洁白为“素洁”,平素之操守为“素守”,平素之志趣与抱负为“素抱”,平素之心意为“素衷”,平素之意愿为“素意”,平素之怀抱为“素怀”,清寒之家为“素门”,寒门之家称“素族”,秋天、秋风亦称“素秋”、“素风”,旧交可称“素旧”、“素故”,故交可称“素结”,旧情可称“素情”……可见世人言“素”,充满着令人崇怀的无限遐想。“纤纤出素手”(《古诗十九首》)、“可以调素琴”(唐·刘禹锡《陋室铭》)等古语,可谓现实版素女“素手抚素琴”的真实写照。


    “素”何解?纯白本质为“素”。《礼记·杂记》说“纯以素”也;《说文》解“素”为:“素,白致缯也。”而班固在其《东都赋》一文所说“服尚素玄”,指向纯白之衣服。

    素衣,是不加修饰的“素装”,一般指本色、白色、本质、质朴和具有素性的衣服,可引申出“洁白”、“朴素”和“素雅”等意涵。古有“秦伯素服郊次,乡向而器”(《左传·僖公三十二年》)。人是否素雅,也能从其素净雅致的衣着上体现。虽不可一概而论,但也折射出人追求素朴舒雅的意愿。素衣在古时也有指白色生绢,除作衣料之外,历史上许多书画艺术与它也有不解之缘。四大名绣都是以白色生绢为依托创造出来的。《诗·唐风·扬之水》曰:“素衣朱绣,从子于鹄。”《太平御览》引《范子计然》曰:“白素出三辅,匹八百。”

    古人对素衣之解,除了在着装上具有质朴的属性外,还有比作人的清白操守之意。如,金·元好问说:“归来应被青山笑,可惜缁尘染素衣”( 《自邓州幕府暂归秋林》);前蜀·韦庄说:“夫君别我应惆怅,十五年来识素衣” ( 《酬吴秀才霅川相送》);当代作家伊北(陈亮)写民国女画家陆小曼的传记文学作品《半生素衣》,就以“素衣”来赞誉陆小曼一生传奇的清白操守。


    当今所指素衣,不惟纯白,青红黄绿黑白皆有,棉、麻、丝绸只为淡素、淡雅为主,既不等同于古时“素服缟冠”,亦非“素衣将敝”之意,更多的指向则是“本来的”、“原有的”素净、素洁,也就是具有素怀(符合人之本心)之意,泛指颜色单纯而“不华丽”,即素雅又朴素的衣服。


    素女,布衣之女,狭义上是指贫寒的读书女子,广义上是指淡雅装束、心底朴实、追求俭朴的女子。与受中国传统礼教思想束缚“淑女”不同,不求容颜而求气质加内涵。中国古代最早传说中的“素女”是汉族神话了的神女,曾以音乐造福生灵万物。在中国文学史上,她的形象被定位为古代第一位操琴女乐师,也是中国古典音乐的开山鼻祖和性爱女神。当然,这仅仅是个传说。


    当下对“素女”的文化解读赋予了新的时代背景与内涵:素女通过“素生活”来表现女人纯洁、真挚的人格魅力,包括在仪表、谈吐、举止、思维、行为习惯上独具一种中国特色的东方女性魅力。素女不等同于在中国传统礼教思想束缚个性的“淑女”,实际上,提倡“素女”风范是欣赏那份淡然与恬静,简洁和清雅的气质,所以“素女”的回归并不意味着复古倒退,而是使女人更具有个性、魅力、品位,恢复东方女性优雅的本来面目。


    不论有多“素”,其关键点在于是否拥有一颗“素心”。何为“素心”?

    舒曼茶话以为,“素心”是指以素朴而又平常的心态来表明平生的素愿,用宁静的态度来思考人生素怀。其意有二——



    一是“本心”和“素愿”之意,如《晋书·孙绰传》说:“播流江表,已经数世,存者长子老孙,亡者丘陇成行,虽《北风》之思,感其素心,目前之哀,实为交切。”南朝梁江淹《杂体诗·效陶潜〈田居〉》说:“但愿桑麻成,蚕月得纺绩。素心正如此,开径望三益”;唐李白《赠从弟南平太守之遥》说:“素心爱美酒,不是顾专城。”《警世通言·宿香亭张浩遇莺莺》说:“今君犹未娶,妾亦垂髫,若不以丑陋见疏……成两姓之好,无七出之玷,此妾之素心也。”等等。

    二是“纯洁心地”之意,如南朝宋颜延之《陶徵士诔》:“弱不好弄,长实素心。”宋胡錡《耕禄藁·代耒牟谢表》:“鬖鬖黄发,老风雪之雕残;皦皦素心,抱冰霜之洁白。”清方文《润州访钱驭少》诗:“见我入门惊且喜,素心相对如秋水。”郭沫若《路畔的蔷薇》:“蔷薇哟,我虽然不能供养你以春酒,但我要供养你以清洁的流泉、清洁的素心。”


    实则上,“素心”主要特指平常心和慈悲心,是一种追求自然品格的态度,是具备一定修养才可经常持有的“淡雅之心”——即对人生成败、贫富、生死、忍辱看得较为淡薄。“素心”属“处世哲学”范畴,是人的道德观和价值观的一种体现。从其表象上看,“素心”就是知足常乐、不诤、不贪、不俗、不浊、不邪、不争等等;从其本质上看,“素心”是对每个人在“无常”生命中和日常生活中(周围所发生的事情)有足够的力量承担一旦到来的挫折和痛苦。也就是对于自身能力的充分认识和判断,需要在成败之间长期做到充分认识的一种“常态”。


    如何才能拥有“素心”?人不能脱离现实而存在,纯粹杜绝某种欲望之人也是不存在的,毕竟人不离俗事,关键在于把每天要做的事情当作是一种生活享受,享受做好每一件事情所带来的快乐。禅宗有言“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实乃告诫世人要有一颗“素心”——即是在一切环境当中不起分别与执着。


    “素生活”为弘扬茶文化带来新的视角从而起到独特的推动作用。崇尚素洁与自然本色,轻描素妆,素颜素语,倡“素生活”,摒弃太过教条的生活而倡导返璞归真的“本色生活”。有一点需要说明,在俗世生活中,言“素”崇“素”说“素”抑或是倡导素生活,并非刻意强调食素,食素与否,既是一种饮食习惯,也是一种人生态度,关键在于有否“素心”。杭州茶友阿甘兄定期举办四季“素女茶会”雅集——纤纤素手,可调素琴;纤纤素手,可调素茶;纤纤素手,可调素香;纤纤素手,可调素花。素女们在“素席”之下,一袭素衣,轻轻转身,风来衣飘,心随禅幽而去,身与风云悠闲。素女与茶道、花道、琴道、香道、画道、书道、诗道、棋道、构成了清雅气质沉淀的一种优雅生活的素雅情怀,朴素传真。笔者很赞同这样的“素女茶会”,但凡坚守素行,总能润物细无声般的入心入怀。推行“素生活”,也是一种人生修行,因“茶”因“素”之品性,会潜移默化地让人步入拥抱“素心”之途,从而在迷茫、徘徊的状态中寻找自我心态把握上的失准,更好地悦纳自己,于“自我完善,自我革新,自我提高”大有益处。


    崇尚“素生活”,追求的是一种雅致、闲适的生活态度和对心灵生活的渴求之心,而非醉生梦死和浮华的生活方式。目的是保持人的“本来面目”和自我真性,识天地之大,晓人生之难,从而不陷于世俗贪婪与争斗。然而,究其“素生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也就是入形者容易,入髓者难。所以,怎样不被世俗所扰而素守你的理想、素抱你的志愿,实际上,贵在一个“守恒”。


    素日里,一间素室,一袭素衣,一杯素茗,一把素琴,一卷素帧,一笔素墨,一炉素香,一瓶素花,一餐素食,素期淡雅,素衷于洁,素意宁静,素守理想,素抱志愿,崇尚生活素一,心中怀抱素心,素常以素心待人待事,并且有“笑看风轻云淡、闲听花静鸟喧”之精神向往,在自由的缝隙里做一个飘逸的人,在生活的阳光里做一个放飞心情的人。

    随着素生活的传播和推广,使茶文化内涵又突显出新的亮点,其文化外延的拓展,彰显着中华传统文化的无限魅力。哦,把一杯茶放进自己的心灵里,激活自己,感悟茶香,拥抱清风,情动明月,抱朴守真,坐看云起,在“素生活”体验中做一个真正的素心人!(舒曼茶话写于2015年7月10日石家庄清茗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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