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届天下赵州国际禅茶文化交流大会综述
燕山修水隔天涯,明月清风共一家。千古禅林公案在,逢人且说赵州茶。
——净慧长老
(2015年10月21日禅风网首发舒曼为《吃茶去》杂志撰写专稿)禅门“吃茶去”公案发生在河北赵州柏林禅寺,“吃茶去,我们已经说了一千多年,新千年又开始了,我们还得长期说下去。”已故高僧大德、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净慧长老在2001年中韩两国“禅茶一味”国际学术会上的话语言犹在耳。也许,正是由于对“吃茶去”还得长期说下去的延续,2015年10月5-6日,在石家庄人民会堂和柏林禅寺举办了世界禅茶文化“嘉年华”盛会——第十届天下赵州国际禅茶文化交流大会,引起了海内外禅茶界人士极大关注。
由河北省佛教协会主办,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河北省茶文化学会、韩国《茶的世界》杂志社协办,赵州柏林禅寺、河北禅学研究所、《禅》编辑部承办的禅茶文化交流大会开幕式在石家庄市人民会堂大剧场隆重举行。来自全国各地以及日本、韩国、新加坡、斯里兰卡等国约1500多人参加当天上午开幕式。
世界禅茶文化文化交流发端于禅茶祖庭河北省赵州柏林禅寺,此后分别在台湾佛光山寺、庐山东林寺、福鼎资国禅寺、宁波七塔寺、杭州灵隐寺、韩国首尔曹溪寺、湖州寿圣禅寺、江西百丈寺举行。回顾禅茶交流大会历史,2005年10月19-20日在石家庄人民会堂和柏林禅寺举办的“天下赵州国际禅茶文化交流大会”即为首届,作为对禅茶大会延续,第十届世界禅茶文化交流大会依旧冠用首届“天下赵州国际禅茶文化交流大会”之名,意喻十周年回归纪念。
一、禅茶精神承“四德” 禅茶品格“五统一”
大会在阵阵茶鼓声中拉开帷幕,一位出家僧在舞台上挥舞自如,鼓点起之有力,降之舒缓,声声鼓音,声声撼心,让人不由追忆到唐代《百丈清规》所描述的法鼓、茶鼓等中国禅门“吃茶”仪轨中去。无论是法鼓还是茶鼓,鼓声似诸佛在召唤,帮助人们观照自心。当参会来宾现场感受禅茶文化盛典的庄严时,已然折射出“赵州一碗茶”的不同凡响。
河北省政协副主席边发吉先生,河北省文化厅党组书记王离湘先生,原中国驻牙买加全权大使、吴觉农思想研究会副会长、当代茶圣吴觉农之子吴甲选先生,河北省民族宗教事务厅副厅长崔晓辉先生,赵县县委书记王建海先生,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河北省佛教协会会长、柏林禅寺住持明海法师,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湖北省佛教协会会长、五祖寺方丈正慈法师,中国佛教协会秘书长刘威先生,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楼宇烈先生,中国著名禅茶文化专家、书画家、诗人陈云君先生,韩国国际禅茶文化研究会会长、韩国《茶的世界》杂志社总编崔锡焕先生,日本茶道界代表安斋夏生女士、河北省茶文化学会常务副会长舒曼先生,以及各地诸山高僧等出席了开幕式。
《禅》编辑部总编明杰法师和河北省茶文化学会常务副会长舒曼先生分别宣读了中国佛教协会名誉会长传印长老和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贺信。传印长老对本次大会给予了高度评价,并向大会赠与手书“禅茶一味,正念感恩”墨宝;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对本次大会给予高度关注,认为大会对推动东亚乃至世界和平有着积极意义。大会上,中日韩三国精湛的禅茶演示,尤其是河北省茶文化学会三字禅茶院带来《赵州茶语》禅茶演示赢得了与会嘉宾阵阵掌声,仿佛让人重温当年赵州禅师“吃茶去”的韵味再现,深感“千年茶未凉”的再度延续。
十五年前,中韩两国“禅茶一味”学术研讨会在柏林禅寺举行,开启了新千年中国禅茶文化国际研讨新篇章。
十年前,首届世界禅茶文化文化交流大会在石家庄人民会堂和柏林禅寺举办,诞生了中国禅茶文化“正、清、和、雅”四大精神和“感恩、包容、分享、结缘”四大功能。
十年后的今天,第十届世界禅茶文化交流大会再度回归到石家庄和柏林禅寺举行,诞生了禅茶文化“五统一”的中国品格,引起僧俗两界极大关注。
十周年的回归,既是对一代高僧净慧长老提出禅茶文化四大精神和四大功能的纪念,也是人们对敬爱的净慧长老的一种追思方式。
开幕式上,中国佛教协会秘书长刘威表示,此次大会的举办有利展示中国禅茶文化的智慧与魅力。佛教常常以茶道喻禅心,在人类思想发展史上,茶与禅的结合是奇妙的。从中国传统文化角度讲,天人合一是最高境界,从佛教的角度看,禅茶一味是天人合一思想的更富有诗意、更加生活化的表达,这也是佛教思想中国化的精髓所在。
河北省民族宗教事务厅副厅长崔晓辉表示,河北赵县柏林禅寺是禅茶的发祥地,赵州禅师“吃茶去”的公案开启了“禅茶一味”的先河,催生了禅茶之道,孕育了灿烂的禅茶文化。禅茶之道深深融入了中国乃至东南亚各国人民的日常生活,赵州禅茶在茶文化的影响源远流长。
见证十年禅茶文化发展的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楼宇烈表示,自从第一届国际禅茶文化交流大会召开以来,禅茶文化在国内产生了巨大影响。这十年,禅茶文化迅速发展,在各地都在召开禅茶活动,同时也是进行国际交流的重要载体和平台,希望下一个十年能创造更深刻的禅茶文化内涵。
韩国代表崔锡焕在发言中认为,中日韩三国以禅茶精神为共同使命发展至今,正是以禅茶文化“正、清、和、雅”精神和“感恩、包容、分享、结缘”的功能为动力,让世界了解和领悟禅茶文化精神。崔锡焕坚信禅茶文化精神在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一直会发扬光大下去。
从小学习里千家茶道的日本代表安斋夏生女士在发言中说,茶道是由中国传向日本,并成为日本文化之一。为了增进日中两国人民的友谊和相互理解,茶道应该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
本次大会最大亮点,亦即具有时代意义的,就是诞生了禅茶文化的“中国品格”,极大地提升了禅茶文化的品味,为中国禅茶文化的发展和推动注入一股源泉活水,由此也必将推动禅茶文化成为构建世界和谐的一支重要力量。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河北省佛教协会会长、柏林禅寺方丈明海大和尚在大会开示中指出:赵州茶的中国品格就是“是生活与信仰的统一,是心灵与物质的统一,是存在与超越的统一,是人与大自然的统一,是觉悟与奉献的统一。”明海法师对此诠释,是“从物欲中转身,从偏执中转念,回归自心本具的宁静与安乐。从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思维定势中走出来,海纳百川,包容一切”。
明海法师强调:中国禅茶文化精神“正、清、和、雅,可以视为中国禅茶‘四德’,禅茶四德是茶禅一味的具体显现,是提升我们修习禅茶、弘扬禅茶文化的基本准则。‘四德’源自一心,此一心就是我们人人本具的佛性,是我们在禅茶实践中要体认、彰显的精神主体。此心具足正知正念,此心能自觉自明”。
由于历代高僧大德对赵州”吃茶去“公案的推崇,在中国禅茶文化发展进程中均以赵州“吃茶去”公案为依托阐述禅宗与茶的关系,并作为参禅的不二法门和精神之源。故而,明海法师提出赵州茶精神的“五个统一”亦是象征着中国禅茶文化的“中国品格”。
明海法师最后对禅茶文化的“中国品格”寄予厚望,他说:今天在世界范围内弘扬推广禅茶文化,正逢其时,正当其机。茶在历史上曾经是亚欧大陆不同文明之间对话交流使者;在今天,它成为能唤醒文明自觉、平息身心躁动、促进世界和谐的文化载体。
欲得家庭和睦,吃茶去!
欲得人际和美,吃茶去!
欲得文化繁荣,吃茶去!
欲得世界和平,吃茶去!
明海法师从佛陀的教法深深感受和谐是生命内在的要求,以茶导和,必须从人的内心净化、向善向上做起。吃茶去,既是茶的魅力,也是禅的魅力。
这次禅茶大会内容丰富,形式多样:“正念与感恩——茶与现代人生命安顿”高峰论坛、茶人之夜、禅茶宗祖赵州禅师礼贡法会、赵州“百家茶席”及闭幕式等诸项活动的有效整合,使之精彩纷呈、好戏连连。
大会最后一项议程的启幕仪式,由明海法师特邀中国文联副主席、河北省政协副主席边发吉先生,中国佛教协会秘书长刘威先生,吴觉农思想研究会副会长、当代茶圣吴觉农之子吴甲选先生,韩国国际禅茶文化研究会会长、韩国《茶的世界》杂志社总编崔锡焕先生,赵县县委书记王建海先生等嘉宾上台共同开启本次大会序幕。
本次禅茶文化交流大会所提出的“正念与感恩”主题,以及诞生禅茶文化的“中国品格”等内容,使参会者胸臆为之一畅,视野为之一阔,以至许多参会者感叹道:禅茶大会非常成功,特别是柏林禅寺方丈明海大和尚的讲话为近年来对禅茶文化少见之高论,这对当今提倡“文化大发展”理念、构建和谐世界起到积极作用,有助于不断把人们从此岸引向成功的彼岸。同时,也进一步延伸了禅茶文化具有社会化育功能的内涵,提升柏林禅寺作为中国禅茶文化发源地的历史地位。
二、禅修次第倡“四高” 禅茶文化须“三戒”
当日下午,“正念与感恩——茶与现代人生命的安顿”专题性高峰论坛正式亮相,来自社会各界一千多人聚集在石家庄人民会堂,聆听禅茶界十位专家和高僧如何以一杯茶在心灵深处寻找生命中的“沙漠绿洲”,如何在行住坐卧的日常生活中以一杯茶来调节自己的内心。
近些年,由于中国经济建设快速发展,引起全世界的瞩目,但中国传统文化抑或是东方文明在全球的影响力却显得相当滞后。当世界惊叹中国取得巨大的经济成就时,对中华文化在现实中表现却很漠然,甚至还产生较大的误会而矛盾重重。这些年,人们迫切希望有众多国际参与的宣传中国传统文化平台来提振对“正念与感恩”的祈盼。
而这一平台,恰如十年前净慧长老在这里提出的儒家主正气、道家主清气、佛家主和气、茶家主雅气的“正、清、和、雅”禅茶文化四大精神,浓缩了中国传统文化精华,倡导人们以“感恩、包容、分享、结缘”的心态喝这杯茶,将正气融入感恩中,将清气融入包容中,将和气融入分享中,将雅气融入结缘中。在弘扬禅茶文化精神和功能的具体实践中,不断发挥禅茶文化凝聚人心、化解矛盾、优化自身素质、和谐自他关系潜移默化的作用;
而这一平台,恰如十年后的今天,为了缅怀净慧长老对世界禅茶文化做出的卓越贡献,为了纪念净慧长老所倡导的中国禅茶文化四大精神十周年,“正念与感恩——茶与现代人生命的安顿”主题研讨显得尤为重要。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柏林禅寺方丈明海大和尚在大会开幕式上提出的禅茶文化的“中国品格”——是从物欲中转身,从偏执中转念,回归自心本具的宁静与安乐。
禅与茶融为一体,是中华文化对世界文明的一大贡献。十一位专家、学者分成上半两场,专家们各自从佛教禅宗本意、以茶禅修和现实生活中的关系,讲述了禅茶文化的基本思想,以及每个人对待正念与感恩的个体心悟和生活中运用心得。整场学术研讨,热烈活泼,精彩纷呈,每一位专家和高僧演讲,多有创建,启人深思。
高峰论坛上半场高峰论坛由《禅》刊编辑部主编明杰法师主持,参加演讲的专家、学者有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楼宇烈,禅茶文化学者、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陈云君教授,中国佛学院研究生导师宗舜法师,台湾著名佛教学者游祥洲教授、茶文化专家林治先生。
下半场高峰论坛由湖南药山寺住持明影法师,参加演讲的专家、学者和茶人代表有《吃茶去》杂志总编、河北省茶文化学会常务副会长舒曼,韩国国际禅茶文化研究会会长、《茶的世界》杂志总编崔锡焕,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所研究员沈冬梅,中国佛学院讲师、河北邯郸二祖寺住持戒毓法师,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教授宣方教授,知名茶人银汉晴先生。
禅茶是茶而又不是茶。净慧长老有言:禅茶是根植于菩提之种,叶抽于智慧之芽。茶,对禅茶文化而言,超越了“饮”的概念,变成生活艺术方式的一种信仰,成为禅修的载体。
基于上述思想和理念,北大哲学系教授楼宇烈在演讲中以“敬”和“诚”来使落实禅茶文化精神在生活中的关爱。楼宇烈认为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礼敬”他人和自心很重要,“其本所由,在于爱敬自然,发于心诚而扬于事业者”是楼宇烈演讲主线,在“敬”的基础上,倡导以“无我感恩茶”来落实“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禅茶准则,继而到达“觉悟人生,奉献人生”目标。
著名诗人、禅茶文化研究学者陈云君先生以诗化语言诠释了“净、静、敬”禅茶文化的方式与内涵,三字传心,直击人生,诗化人生,表达了人生三阶段的况味,这况味在一盏茶中映现。再进一步,陈云君以高级、高雅、高贵、高尚之“四高”阐释了对禅茶之道学修次第的体悟。指出禅化人生的最高境界是“高尚”,这是一种境界。
中国佛学院研究生导师宗舜法师在演讲中提出了“禅茶三戒”——戒浮夸、戒奢侈、戒庸俗。在谈到“戒浮夸”时说,作为禅人抑或是茶人,正念才是最重要的;在谈到“戒奢侈”时说,宗门下普遍吃茶,既是一种礼仪,也是待客之道,如果吃茶不能借茶修道,也不过是酒色男女一样贪欲;在谈到“戒庸俗”时说,禅也好,茶也罢,关键在于不忘初心。如此,便可持守正念、实现生命的安顿。
台湾佛教研究学者游祥洲教授从“禅茶文化与都市人心灵环保”的新颖角度表述了其外而错综多元、内而回归当下直观深省的禅茶研修体悟。游祥洲演讲以“怡、雅、静、幾、顺、圆”六字诀为心要倡导禅茶文化中的朴拙率性,又以日本禅茶发展中十个不良现象警醒和思考禅茶之道应何去何从,并最终指出修善自觉、觉知实践来念念觉,念念悟。
著名茶文化专家林治先生高屋建瓴地表述禅茶应保持其灵魂正念。他在演讲中将禅茶解读为生活、享受、修行三个境界,并认为禅茶既有仪轨的一面也有生活的一面,无论是普通人的生活还是僧众的修行,对于禅茶仪轨应当繁则繁,对于禅茶生活应当简则简,既能成为生活中认知美、感悟美、享受美的形式,又传承修行中坚持正念、传递正法的法门。
作为下半场第一位演讲嘉宾,《吃茶去》杂志总编、河北省茶文化学会常务副会长舒曼先生代表东道主,首先为大家介绍了禅茶与河北的历史渊源,考据经典梳理了禅茶文化与河北千丝万缕的关系。并说明无论是“茶禅一味”还是“禅茶一味”都具有同一兴味,无有分别。而对于论坛主题解读,舒曼也有自己的理解方式:“吃茶当下,珍重生命,安顿自心,保任正念,感恩世界”。
作为世界禅茶文化发起人之一,作为连续十届世界禅茶文化交流大会的见证者,韩国国际禅茶文化研究会会长、《茶的世界》杂志主编崔锡焕先生,他的演讲是对世界禅茶文化交流的一次回顾,并且从中国茶艺、韩国茶礼、日本茶道三个方面阐述禅茶文化源自于中国,而在中日韩三国发扬光大。并希望禅茶文化精神能够在全世界得以传扬。
中国佛学院讲师、邯郸二祖寺住持戒毓法师则以自己接管二祖寺时的亲身经历和此次演讲前的心理活动解读了“禅”不容丝毫商量、直接面对的精神实质。他认为应从“敬、度、行”三个字来理解禅茶的精神,并将这些精神落实到人们生活中。
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所研究员沈冬梅女士从历史知识梳理的角度探究了茶对现代人生命的安顿。并以大量史料解读了茶在物理角度给人们带来的利益,以及古今文学艺术作品为佐证说明了茶给人带来的精神上的愉悦、艺术的熏陶和心灵上的安顿。
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的宣方教授指出茶是佛门修道的方便,在茶道的修行中应该将佛教法门的核心“勤修戒定慧,熄灭贪嗔痴”牢记并应用,正念具足,不要掉入魔境。在解释“禅茶一味”概念时,宣方教授以详实的资料证明,“禅茶一味”并非出自宋代圆悟克勤手书而东传日本。
知名茶人银汉睛先生结合自己十多年的习茶经历提出现代社会茶产业不能背离了天地之道,不能偏离了禅的本意。茶人要对得起这一称号,茶人应该提起正念,正心诚意,做好自己,找到茶禅中那个如如不动的东西。
十一位大方之家思维独到、言语精妙,从不同的角度和侧面丰富而又深入地为大家阐释了“正念与感恩——茶与现代人生命的安顿”这一主题思想的重要性,以及在俗世现实生活中运用禅的方法,解除现代人生活中存在的各种困惑、烦恼和心理障碍的思考与探讨。专家、学者的发言,为与会者奉上了一道饮之酣畅、余味悠长的智慧之茶,为在价值取向多元、社会风气浮躁的当下为世人祛烦除燥,带来润泽清凉。
高峰论坛最后,明海大和尚在作总结开示前随喜赞叹了诸位学者、茶人、道友的智慧讲演,并对诸位方家在短短的时间内从不同角度、不同层面把茶与禅从历史到现实,从理论到修行的实践呈现给大家表示感谢。
明海大和尚在总结开示中指出,“正念与感恩——茶与现代人生命的安顿”这一主题思想来自于一种忧患和责任。这种忧患和责任源于三个层面:一是社会层面,中国茶文化产业还存在令人不满意的地方,还有待于提高;二是文化层面,在茶禅文化里有儒释道三家文化。正如楼老所说的茶中的敬和礼是儒家社会教化中最重要的核心价值。茶文化中也有道家的自然之道、厚生之道、养生文化。茶文化里面也有佛教,禅门的很多禅师都以茶论禅。茶文化里的佛法在赵州禅师这里更为特殊,赵州茶里有禅门的杀、活、纵、夺;三是茶禅的严肃性,茶禅不仅是一杯茶、一炷香,茶禅中也有痛苦挫折和电闪雷鸣。明海大和尚继续说:从今天诸位方家的发言中也能看到他们的婆心恳切,也能看到他们内心对于茶禅文化的忧患意识,以及他们的责任和使命感。如果所有与会者能够领受到这种使命,能够担当起这种责任来,那么今天下午的论坛也就是一种成功。
明海大和尚在总结中与大家分享了“吃茶去”公案,为何新到吃茶去、曾到吃茶去?监院的疑问是茫茫苦海,是心念的堕落。赵州老和尚以一杯茶把他救了回来。这是赵州老和尚接引学人的善巧,在电光火闪、一问一答的瞬间将一颗迷失的心唤醒。这就是禅茶一味的真谛,是茶道的精神源头,是东方智慧奉献给人类文化的最珍贵、最灿烂的瑰宝。歇息一切妄想、分别,以本然的心自足地活在当下,净土就在脚下,佛祖与我同行,生活只是个大解脱场。这样一来,何止吃茶去是道,生活中的一切无不是道,无不是真实。禅心如同一盏灯把生活照亮,赋予事事物物崭新的意义。可见,茶、茶道,既是禅,又是通达禅的道路与门户,它要引导我们步入生活之道。
明海大和尚希望大家在禅茶实践中要体认、彰显禅茶精神主体,具足正知正念,继而自觉自明。
三、安顿心灵茶人夜,心怀感恩悟正念
碧溪之月,清镜中投。我行我化,天下赵州。
5日晚,当月亮悄悄露出了笑脸,伴随着优雅的音乐,一场“茶人之夜”活动在河北宾馆贵宾楼悄然拉开。来自世界各地的僧俗两界禅茶爱好者共聚一堂,细品“赵州茶”的魅力。
以茶安住当下,觉照当下,使人的生命思想开始觉醒,并从无边的烦恼中慢慢解脱出来,这是柏林禅寺监院利生法师在现场活动前带领大家静默内观的妙用。接着,一部有关净慧长老生前倡导禅茶文化精神以及“生活禅”纪录片,让在座宾客无不动容为之感恩。
“茶人之夜”在茶人郑纯辉主持下,大家的心渐渐契入禅意、契入茶悟的语境中。
当明影法师宣布“茶人之夜”正式开始,立刻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凝固。持顺法师敲击的磬声落响时,空旷的大厅似乎望得见窗外的那轮明月,在茶香涌动中透出了生命的流向。这样一种氛围,就是使得在座的每一个人对自己生命中存在很平实的现象——“茶”,不但有了直觉和感觉,而且有了“慧”——佛法在于茶汤。
此时,尺八演奏高手张听的《空》曲响起,苍凉辽阔的音色,把一种空灵、恬静的意境交融在“茶人之夜”空间的悠然中,声声入怀。
此地,面对净慧长老的画像,茶人银汉晴、王迎新、金春枝等以虔诚之心缓步供台,分别向净慧长老行香、供茶、敬花,以缅怀净慧长老对世界禅茶文化所作出的特殊贡献。
此刻,现场众茶友沉浸在“菩提当下茶,生命在心田”的赵州茶的妙义之中。
正念与感恩——茶与现代人生命的安顿,就是让参会茶人把此刻的心安住在禅的解脱境界中,安住在圣贤的境界中,安住在茶性的境界中。带着这颗安顿的心,铺开了众茶友共话禅茶意更浓的“我和茶”的故事演说,把大家带入相互学习、相互交流的分享情结中,这种情结指向了使茶道精神回归于平常、回归于日用、回归于当下的心愿。而三强的《蓝毗尼梵歌》吟唱,犹如一缕清清的茶香随风而来。静静地聆听,听生命的觉醒,听感恩的故事,听当下的禅喜,听安顿的佛法。而启悟大家的则是清净究竟处在于心自明净。
此情此景,艺术家巫娜与张笛的琴箫绝配的合奏,营造出了一种清幽的茶道氛围让现场鸦雀无声,古琴的清幽,箫管的飘逸,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感到从无边的烦恼中慢慢释放出来,给大家心底带来一种不可言传的爽朗,令人陶醉于“一叶一如来”的清净。这种清净在每个人心灵深处得到了一种解脱,领悟到禅意与茶汤的意义所在。这种清净感染了在座每一个人,河北省茶文化学会茶艺教师彭艺深有体会:“在茶人之夜,让心得到片刻的安宁和沉淀,享受生命最具本真的恬静和乐趣”。
“禅是莲花微笑,禅是万古长空”,禅乐歌手黄帅居士一首《万古长空》让人听着听着就想落泪。这是净慧长老在世前写的唯一一首歌词,由黄帅谱曲。现场听来,犹如沐浴“如风徐来,心语无声”感觉,歌中表达之意,亦是净慧长老禅者一生的写照。
离别时,大家分别分享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和祝福卡,体现了一份善缘、茶缘以及对相识或不相识茶友的慈悲心怀。夜已深深,意犹未尽的宾客一起点燃心灯,自觉排起长队,步履轻缓地走到净慧长老供台前依次供灯,奉与净老,也奉与吃茶人。有道是:灯灯无碍华严境,薪尽灯传烁古今。最后,全场齐唱着禅曲《春有百花秋有月》,悦心得歌声回荡在整个大厅,梵音如茶,传递着智慧的天籁。恍惚间,一阵清风袭来,把茶人之夜拂向了“无尽禅茶意”的尾声。今夜,茶人之夜,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如果说吃茶是寓意现代人的生活象征,那么,正念与感恩则寓意是你对生命的态度,而安顿就是了却你所有的烦恼。“茶人之夜”,只是通过恩泽于千秋万代的一杯茶,承续赵州“吃茶去”的良苦用心,传扬净慧长老“正清和雅”以及“感恩、包容、分享、结缘”的禅茶文化理念,把自己的心安顿在一碗茶汤里积攒福德资粮。
四、禅茶宗祖赵州禅 礼供法会吃茶去
净慧长老偈曰:“秋风阵阵凉,古柏泛新香。无尽禅茶意,悠悠万里江。”金秋十月的柏林禅寺,庭前古柏泛着馨香,浓浓的赵州茶香处处充满着禅意。
赵州“吃茶去”法乳禅风以其顽强生命力流传后世,历久弥新,影响世界。6日上午,“禅茶宗祖赵州禅师礼供法会”在柏林禅寺赵州塔前隆重举行,一千多人在赵州茶香氤氲中见证了这一盛大礼供法会。
法会在“寂寂禅风千载后,庭前柏子待何人”的意蕴中告诉世人,承续赵州“吃茶去”法脉后继有人。
在一塔孤高的赵州塔前,法会在明杰法师主持下拉开序幕。全体参会者起立,向赵州塔三问讯。其后,赵县副县长刘东辉,明憨大和尚、韩国茶界代表崔锡焕、吴甲选、正慈大和尚、慧屏法师分别在塔前致辞。
赵县人民政府副县长刘东辉在致辞中言简意赅说道,柏林禅寺在净慧长老和明海大和尚的带领下,在做好日常僧团建设和开展佛教活动的同时,积极推动禅茶文化的传播与交流,致力于倡导和弘扬“正清和雅”的禅茶文化。刘东辉认为禅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具有深厚的文化内涵。
明憨大和尚在致辞中表示,禅是茶的灵魂,茶是禅的妙用。茶文化的根本在于禅,我们若能回归根本,培固根本,那么茶文化的大树就会枝繁叶茂。如果忽略根本,也有可能舍本逐末,沉溺声香味,迷恋器物繁华所以,以正知正见指导我们的禅茶实践,就不会走错路径、迷失方向。明憨法师最后由衷说道,一千多年前,赵州祖师已经在这里为我们开启了禅茶的正法眼,一千多年后中兴赵州祖庭的净慧长老又为我们树立正知见——“正、清、和、雅”的禅茶四德。
作为下一届禅茶文化交流大会举办寺院主人——五祖寺方丈正慈大和尚在致辞中讲到,喝茶能让我们提提神醒醒脑,更好地投入到生活和工作中去。若能够清茶入禅,就是通过茶,透出茶外的境界了。在纷纷攘攘的尘世之外,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喝一杯茶,行分内事,作方外游,会心一笑。千言万语,不如吃茶去。
韩国代表崔锡焕作为历届世界禅茶文化交流大会见证者,他在致辞中望着赵州塔下中韩两国共立的“禅茶一味”纪念碑,饱含深情地说道,禅茶精神紧密地联接着韩中友谊,为继续巩固韩中黄金友谊,在“吃茶去”精神感召下,2001年曾在此立了一块象征着韩中友谊的“法乳千秋,禅茶一味”纪念碑。今天,为提升人类文明,我们薪火相传,延续赵州“吃茶去”法脉,共倡禅茶精神。
吴甲选老先生在致辞中感慨道,净慧长老以智慧之力,深悉现代人生活之积弊,倡导“生活禅”理念,复兴从谂禅师三声“吃茶去”之精神,以茶接引,以茶度人,茶禅不二,是谓今日赵州法门!
台湾佛光山寺慧屏法师在致辞中说,一千多年前,赵州禅师一句“吃茶去”的公案能够流传至今,就是因为用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茶”当引子。禅茶文化是通过茶跟自己交流,通过茶跟世界各地交流。
法会期间,柏林禅寺僧众把一只只印有“吃茶去”三字的茶杯发送到参会代表手中,并提壶依序斟上一碗赵州茶,这蕴含浓浓禅意的茶香,让与会代表嚼之有味,细品赵州茶,心系赵州禅,仿佛回到赵州以茶启悟人心的那个年代,无不感叹“千年茶未凉,柏子又生香”当下传音。他们齐聚在赵州塔下,静静等待那期盼已久的声音——明海法师一声棒喝“吃茶去!”
当梵音响起,历届举办过国际禅茶文化交流大会的寺院代表上前,双手捧起手中的赵州茶,把茶人之心注入当下一杯茶中奉向祖师塔,礼拜古佛,感恩赵州,让这杯茶变成加固人与人友情的纽带,变成有益于优化彼此身心气质的的香醇,肃穆庄严的赵州塔前顿时弥漫着袅袅茶香。
首先,在赵州塔前举行奉花仪式,在赵州塔基上就坐的各国嘉宾手捧鲜花依次在塔前供奉献花。拈花奉赵州,花茶合一,破“执”见花,尤感“郁郁黄花是般若”的见地情怀。此时此刻,来自不同国家代表的友情在彼此禅喜中铺展开来。
其次,在柏林禅寺方丈明海大和尚引领下,正慈大和尚、贤志大和尚、泽道大和尚、明禅大和尚、明憨大和尚、明基大和尚、界隆大和尚等诸山高僧在塔前顶礼赵州,拈香礼佛。香供完毕,全体起立,塔前《炉香赞》曰:“炉香乍热,法界蒙薰。诸佛海会悉遥闻,随处结祥云。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接着三称“南无赵州真际从谂禅师”后,齐声诵读《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遍,然后,诸山高僧在顶礼中完成净口业、净意业、净身业《普供三真言》咒语,尽管有许多参会代表在诵经时发音不准,但只要能跟着法师节奏诵读,便也心诚则灵。
紧接其后,明海大和尚作了简要开示,回顾禅门巨匠赵州禅师在我们脚下这片土地上,举扬释迦如来传续下来的涅槃妙境,他对曾到未曾到者说出了“吃茶去”,这一朴实平常而又深刻的话语由此流传千古,使无数的人们回到当下的真实。
法会最后,明海大和尚一声洪亮的棒喝声——“吃茶-去!”久久回荡在寺院上空,现场一千多人共同举杯,同饮一碗赵州茶。人们将一杯杯投向赵州祖庭的茶凝聚成心的流动,奉向了千年古刹赵州塔,奉向了“吃茶去”这一千古文明的遗产。
参会代表以平静愉悦之心、超然物外的神情,步履轻盈,绕塔一匝,以茶走向心灵的净化。禅心、茶心、人心,在茶、果、花、乐、灯、香交融下形成一种超凡脱俗禅茶灵性。那场面不仅给人以宁静、安详、寂然和肃穆的氛围,也浸透着天下茶人以一颗茶心、携着茶香,颂扬“正、清、和、雅”赞美之心,共铸法会圆满,并迎接当日下午赵州普茶大会的开始。
“吃茶去”是唐代赵州从谂禅师所言,与“庭前柏树子”、“洗钵去”、“狗子无佛性”、“赵州桥”等诸多脍炙人口的公案,被禅门看成是“赵州禅关”,并成为禅林著名典故,至今已有一千二百多年历史。赵州禅师以其证悟渊深、年高徳勋而享誉当时中国南北禅林,有“赵州眼光烁破四天下”的美誉,为丛林楷模,人称“赵州古佛”。其“狗子无佛性”凝练而为“无门关”,成为禅门一大总持,流行当今禅宗寺院;其“吃茶去”成就而为“禅茶之源”,成为茶界膜拜祖庭。
赵州禅师住世120年,圆寂后,寺内见塔供奉衣钵和舍利,谥号“真际禅师”。如今寺内现存赵州塔建于元天历三年(1330),全称“特赐大元赵州古佛真际光祖国师之塔”。
禅茶宗祖赵州禅师礼供法会的举行,是对于千年赵州能够留下发人深省的哲言,能够焕发出更大更广的智慧般若的一种缅怀,一种传承,一种发扬,一种发展。
禅茶宗祖赵州禅师礼供法会结束后,参会代表在僧人引领下步入斋堂午餐。随着僧人念诵的“三德六味,供佛及僧,法界有情,普同供养,若饭食时,当愿众生,禅悦为食,法喜充满”的供斋语句响起时,斋堂顿时肃然安静,法喜充满。柏林禅寺为代表们备办种种饮食,其食甘美,具有“轻软、净洁、如法”三德,以及“苦、醋、甘、辛、碱、淡”之六味。由于有千号人之多,偌大一个斋堂需要连过三堂方能满足,然众人以禅悦为食,惟以感恩柏林禅寺慈悲为怀。
五、百家茶席千家茶,赵州传灯印心禅
秋入柏林静,扶疏花木影。茶烟塔前绕,赵州茶席行。
6日下午,以“正念与感恩”为主题赵州普茶大会在世界禅茶祖庭赵州柏林禅寺庄严启幕。
在钟声悠扬中茶鼓飞响起来。禅幽茶香中,一场缘起众善,茶供赵州,礼赞慧公的赵州普茶大会将在这里演绎出用茶人自由之心创造了极富美感的精彩。
此刻,100位主泡和100位助泡把心安顿于万佛楼前,静静地等待冲泡指令,而400位嘉宾按照抽签席号进场入座。一席四座,在万佛楼广场完成一幅600人以正念观照茶息,以正念体会当下禅修的精彩画面;
此刻,赵州茶席四周集聚了数百群众观摩者,默默注视着“百家茶席”正念行茶的优雅画面,等待着分享这一杯赵州茶的迷人滋味。
在听秋风弹奏茶香的意境中,赵州茶席主持人明杰法师缓步出场问候大家:“诸佛生欢喜,从天降吉祥。今日赵州祖庭,群贤云集,赵州塔畔,万佛楼前,因缘会聚,成就百家茶席,以茶供佛,以茶印心,和合欢喜,善缘广结,欢迎大家出席今天的赵州茶席。”
话音刚落,当大家还沉醉在这番意犹未尽的开场话语中,明杰法师即刻礼请柏林禅寺方丈明海法师为现场嘉宾开示和分享“正念与感恩”这一命题。顿时,全场寂然,鸦雀无声。明海法师用缓慢的语调说:“我们有因缘在赵州传禅的古道场,因为禅茶因缘相聚。今天是一期一会,一期一会,他是唯一的此时此地,此人、此情、此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重复的,我们赵州茶席的主题——正念与感恩”。
明海法师继续表达:这次我们讲到正念 这是个最核心的概念,以这颗心去面对生活,生活中的一切都会成为禅修。如此看来,茶是一个法门,是一个方便,是一个媒介,是一个符号。
开示中,明海法师将人生感慨和寄托融入茶事中,向大家分享了“正念与感恩”的理解。他说,心念需要统一,人们在忙碌的时候,心是没有平衡感的。正念就是当下,这在茶席活动的品茶、泡茶中能够很好的体验。当心是统一的时候,我们生命会表现出一种状态,一种自由感。我们是主人,有主动感,有一种操之在我的感觉。主动感就是正念,正念就是回到自己,成为自己的依靠,成为自己的港湾;是放下关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牵挂。“因为没有远方的目标和外在的期待,所以会很专注。现在的人们常常很忙碌,而忙碌都是在为下一个目标忙碌,心没有统一和整合,在心里分别出重要和次重要,而这些想法是与正念不相应的。我们应该不为了什么,只是按住在当下。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就是美的,心便得到了统一。”
接着明海法师又强调了禅茶文化在生活中的重要性。他说,以正念从事茶事活动就是“修”。茶是生活中的一部分,生活中也就有禅修。希望净慧长老提倡的生活禅以及“正、清、和、雅”的禅茶文化精神能够更好地融入大众的生活,让大家更加能体会到茶禅一味的真谛。
随后,明海大和尚带领大家进行五分钟的禅定,以数息法导入,大家合掌礼敬。众茶人轻轻微闭双眼,将一切的琐事暂且拋置脑后,想象着将自己融入一碗茶汤里,呼吸着茶的芬芳,让心渐渐进入到一个空寂的禅的世界。
也许,禅定是一种生活态度,不诤、不燥、不妄动,身可以劳累,心仍需淡定和宁静;
也许,将正念融入我们日常生活和行茶中来,需要在座的每个人时刻要观照自心的“茶息”,让饮后的通畅和喜悦充满身心。
行茶之前的禅定目的,为了帮助泡茶者和饮茶者万缘俱息,心里不要有任何杂念,只一心观照茶息,调匀呼吸和坐姿,在茶席的世界里行茶,泡出的茶汤是轻盈而平淡,充满安详和平静,每一杯都蕴含着无尽禅意,妙不可言。
一声磬响划破了宁静的寺院,明海法师宣布禅定结束。席主与席主互望之间,席主与宾客凝视之间,充溢着茶的芬芳和甘醇,而眼前静态的茶席之间体现的却是禅的喜悦和席主的欢心。
稍后,明杰法师请出中国禅门茶人宗舜法师、韩国茶人崔茵恩女士、日本茶道里千家代表安斋夏生女士、斯里兰卡茶人荷比西罗先生、中国茶人王琼女士等五位中外主泡者走上五席主泡台。端姿,坐定,起泡,五位主泡将升降有度的冲泡姿态踩着巫娜现场古琴演奏的节奏,把冲泡出的第一杯茶礼敬赵州,以感恩赵州“吃茶去”留给后世的宝贵遗产。然后,礼香、供花依序进行,中外茶人深念和缅怀赵州法乳恩德,共同感受“吃茶去”的人生哲理。此时台下的百席茶人静观着主泡台上供茶。忽发奇想,万佛楼前的五席茶席,不正意味着禅宗一花开五叶的传奇妙想吗?无论怎讲,禅宗茶道是通过茶这一媒介,使茶性变化成一种“缘”,缘起茶更香。
好“茶”知时节,有“禅”乃发生。礼毕后,台下百家茶席同时启动,壶起茶开,上下有致,阵阵茶香,肩负着赵州的嘱托,让一片茶叶安顿在内心的春天里,完成“吃茶去”的实证实修。在场有人深有感触:“赵州茶席,是一个茶人自我完善、自我认知的过程”。
一席席欢愉的茶桌,一张张欢喜的笑脸,大家用心行茶,静心泡茶,敬心奉茶,以此怀念禅茶文化精神倡导者——我们敬爱的净慧长老。在清凉的秋风吹拂下,飘动的条幅发出悦耳的声音,此时、此刻、此地、此景中,明杰法师现场借用六祖慧能“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仁者心动”的话语,希望大家思量这世界本没有变,变得只是我们观照世界的心。心是什么?明海法师说:“心就是禅!禅茶一味,可不可以理解为茶心一味”。在生活中,在人生旅途中,虽然路边没有你想象中的风景,但茶杯里的春天,是游走灵魂里心中的禅喜,是你心中的一杯茶,取舍之间,心动了吗?在场有许多茶人深感因有此茶缘而欣慰。一位席主抑制不住内心激动:“我的冲泡不仅仅是一杯赵州茶,而是追求一种直指人心的禅的境界”。妙极了,心不因岁月的流逝而改变对“吃茶去”重新感悟。
清味众生赏,香茗宾客闻。坐深万佛楼,心净在禅林。众宾客品着茶的芳香,把心安顿在万佛楼前古琴禅乐旋律中,通过一杯茶的交心,眼前的每一个茶席,体现的却是大雅大美,然而,席主们在明海法师开示下,懂得了更应该在乎的是感悟大悲大用。
赵州茶席,姿态各异——有基础性茶席布局,有主体性茶席布局,有空间茶席性布局:左看一席,几许清凉,一处枯槁,烹着人生,煮一壶虚无缥缈;右看一席,枯瘦墨笔,书写“禅茶一味”,煮字为茶,叹饮赵州慈悲;上看一席,幕帘悠然,席上一朵莲花,佐以一壶乌龙,无尽禅茶席作池;下看一席,博山炉中一脉香,扇中品诗,让心灵入禅,沁出一缕茶香……。上下左右,无论何种茶席,都是聆听岁月的美好。席主们可谓费尽心思,茶席上创造出一种简朴、清宁意境之美,为的就是保任一颗宁静的心。
茶席之美,有的求淡雅之美,有的求朴实之美,有得求自然之美,有的求脱俗之美,有的求通幽之美……一缕香,一杯茶,一把壶,一束花,交合弥漫在空间的是升华的形体,皈依了禅与空灵,没有多余的语言,一切为禅意而来,又为禅意而去,感受当下自己的真实。
“相信美好,就会遇到美好”,在百家茶席中,有一组台湾母女茶人这样说。女儿叫朱宸仪,为茶席主泡,她是北京大学茶学社新任社长,在读研中文系研究生,母亲为辅泡,特地从千里之外的台湾赶来为女儿助阵,带来了台湾冻顶乌龙茶。母女俩为这台主题为“一生一梦”的茶席,花费了很多心血,茶席上一只只蝴蝶舞动翅膀,是母女俩亲手制作,意喻着对生命的渴望和飞扬。为此,朱宸仪特意为“一生一梦”写下了一首小诗放置在茶席的小花篮下:“透明舞动的翅膀/撇下千里风尘/赴一叶清香的约定/缓缓坐/慢慢品/这场琥珀色的等候”。此刻,朱宸仪手中那杯呈琥珀色的冻顶乌龙茶,也成了涤润灵魂深处念想清净的赵州茶。
茶席间,茶人王琼简要地为大家分享了多年来茶修的体会,她认为生活中的茶修,就是赵州呼唤的声音,茶让我们喜欢生活,热爱生活,耕耘生活。
来自韩国迦智山宝林寺住持日禅法师在分享中说,每每看到赵州禅师语录时都会被伟大的修行力和德行而感落泪,给予我很大的发心和勇气。“吃茶去”的禅茶精神未来一定能够走向世界。日禅法师最后赋诗一首,感恩因有净慧长老的愿力以及包括韩国在内的诸方和方面和社会各界有心人的共同努力,促成了本次活动的圆满。
中国佛学院研究生导师宗舜法师在分享时,回顾十年前恩师净慧在场的情景,此次前来参会仿佛又见慧公音容。如今十年重启盛会,把正念与感恩都安顿在当下,不忘初心,以一杯茶礼敬赵州,礼敬恩师。最后宗舜法师对本次活动有感而发:天下禅茶会赵州,赵州茶席太好啦!
随后,正慈大和尚、明海大和尚、明禅大和尚、贤志大和尚、明基大和尚等诸山长老为前来参加百家茶席的席主们颁发由柏林禅寺认可的“赵州茶席”印可状,百家茶席能得到禅茶祖庭的加持,对每位席主来说意义非凡。与此同时,明海法师向禅茶文化交流大会协办单位、赞助人、策划人等请送赵州禅师金箔像,以感恩他们对本次活动和对第十届天下赵州国际禅茶文化交流大会顺利召开付出的辛勤劳动和努力。明海法师在总结性发言中首先感谢各位领导、嘉宾、法师、茶人等对本次活动的大力参与,感恩常住及义工菩萨的辛苦付出,正因为有他们的努力,才有如此圆满的活动。明海法师再次强调了正念感恩在生活中的重要性:“生活中的境界很复杂,如果我们有了禅心,有了正念之心,一切都会变成通达“道”的路,体验“道”的法门。我们要在实践中去体会,我衷心地祝愿各位茶人各位道友在未来的禅茶实践中能体验茶禅一味的真谛。”明海法师希望大家能在尽责中求满足,在义务中求安心,在奉献中求幸福,在保任中证解脱。
大会最后,五祖寺正慈大和尚从明海法师手中接过授旗,标志着下一届将在五祖寺举行,也宣告第十届天下赵州国际禅茶文化交流大会圆满落幕。
一台“大众参与、大众认同、大众分享、大众结缘”的赵州茶席抑或是赵州普茶会,通过互相泡茶、奉茶、敬茶等方式,突出正念与感恩的内涵,突出人与人需要和谐相处、和睦友善、诚信待人的思想。
在金秋季节里,通过赵州茶席来表达“正念与感恩”的诉求,用茶一样的平和心情,把对心灵美好、人生美好、自然美好的感情因素全部注入到赵州一壶茶中。正如中国禅茶文化倡导者净慧长老所言:“以感恩的心面对世界,以包容的心和谐自他,以分享的心回报社会,以结缘的心成就事业。” 最终,以此思想落脚到“觉悟人生,奉献人生”的实践中去。
(图注:柏林禅寺监院利生法师与义工们)
六、 结束语
中国茶文化,是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和谐统一的文化载体。在人类历史上,茶与中国五千年文明史牢固结合在一起,是中国年代最悠远的一种文化现象,其思想和功能渗透于中华民族的各个层面。
第十届天下赵州国际禅茶文化交流大会在殊胜道场、在法喜充满氛围中圆满落幕。这次大会在继承和弘扬禅茶文化“正、清、和、雅”四德和“感恩、包容、分享、结缘”四大功能的一种延续,是以“正念与感恩——茶与现代人生命的安顿”目标性,通过一杯中国茶来培养各国人民的友谊,加深各国朋友们互相理解、互相沟通,增进各国之间的文化交流,继而提倡我们的世界以“正念与感恩”的情怀全面走向和谐。
在当今世界经济一体化进程中,世界多元文化的融合势在必行。“儒家主正气、道家主清气、佛家主和气、茶家主雅气”这一禅茶文化精神理念正越来越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得到人们的高度赞誉。
在首届世界禅茶文化交流大会上,净慧长老秉承“赵州门风”之法脉,在“赵州古佛”的茶钵中,冲泡出中国禅茶文化“正、清、和、雅”四大精神和“感恩、包容、分享、结缘”四大功能,赋予了“吃茶去”和禅茶文化的全新内涵;而十年之后的第十届世界禅茶文化交流大会上,明海法师秉承“赵州禅风”和净慧长老之法脉,在“吃茶去”的茶钵中,冲泡出禅茶文化“中国品格”的五统一,极大地丰富了“禅茶一味”的精神内涵,为禅茶文化充实了新的内容。
一杯茶,使人们从繁杂琐碎的日常生活,走向“正念与感恩”的人生旅途。
今天,在市场经济激烈竞争的环境中,我们特别强调应该大力弘扬禅茶文化“四大精神”,强调禅茶文化“四大功能”,强调禅茶文化抑或是“吃茶去”的“中国品格”,强调禅茶文化“五个统一”。诚如净慧长老所言:“禅茶文化离不开人文关怀,离不开大众日常生活,离不开禅的观照与感悟。”禅茶文化精神决定具有特殊的社会化育功能,当我们探讨禅茶知识,是为净化人心打基础;当我们体验禅茶生活,是为美化社会打基础;当我们研究禅茶文化,是为快乐生活打基础;当我们发扬禅茶精神,是为文化世界打基础。
在世界多元文化相交融合的发展过程中,人类面临解决自身建设问题的机缘中,以“大众参与,大众认同,大众成就,大众分享,大众结缘”目标性,禅茶文化将会对人类精神文明建设作出积极贡献。(舒曼写于2015年10月20日石家庄清茗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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