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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坞情结(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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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自新民晚报》2016.4.11.刊文/刘向东)清明刚过,梅家坞的阿根来电说炒了明前茶,约我们去尝尝,这样一年到头都会清清明明。

  拐进山坳,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阿根的家依旧朴拙静谧,只是房顶瓦楞间的杂草比前两年所见又多了一些。其中还有星星点点的蓝色和黄色的小花在静静地开着。东山墙的香樟正在换叶,葱绿的树冠遮掩了半个院子,地上到处落有黯然的叶子和紫色的果子。我们走进漫有茶香的院子,阿根连忙放下扫帚和我们握手。他还是那么谦和旷达,搬着椅子说:“外面空气好,坐院里吧!”随后就端上香气袅袅的茶水。他怕树叶落到茶水里,事先还在树下撑起了蓝白相间的大阳伞,好让我们尽情品新茶观山景。


  品着茶,眺望着坡上绵延的茶园油然想起了阿根的父亲。怎么不见老人家呢?阿根说去年秋天父亲仙逝了,临走还嘱咐不要荒了茶园断了手艺。他说着又望望墙边的老土灶,似乎在看着父亲炒茶的身影。这土灶像我老家的灶火台,四周糊着厚厚的泥巴,添柴火的灶口方方正正,灶顶直径约有两尺,足以支上一口大铁锅。阿根说铁锅还在用,算是父亲留下的遗物。现在都用电炒锅和机器了,但父亲说柴火炒茶才是真功夫。因为机器死板,人手灵活。茶的干燥、形状、色香和炒茶的手势、揉捻全靠把握火候,炒出的茶才有山野之灵气。凭着父亲的功夫和名声,村里人叫他“茶叔!”


  说起茶叔,我在多年前就相识了。那天在梅家坞办完事,经当地人介绍我们慕名去了茶叔家。也是有缘,我们到时他正在篾箕上摊晾刚出锅的茶叶,见了我们也不问什么就乐呵呵地招呼着入座喝茶,还指指旁边篮子里的竹笋说早上从山上挖来的,让我们留下吃午饭。面对他的热情和朴实,我们欣然点头致谢。席间,我问他为何叫“茶叔”,他憨厚地笑笑说:“大概辈份大吧。”还说七十多了,老伴在女儿家带孩子,老大阿根在家种茶,老二在外地。正说着,阿根回来了。他和父亲一样脸膛分明慈善敦厚。若不介绍,还以为他俩是兄弟呢。饭后,阿根去送货。茶叔告诉我们说梅家坞是山区又偏僻,可敬爱的周总理生前先后五次来梅家坞考察,关心茶叶种植和茶农生活。梅家坞有今天,总理可没少操心呀!他还动情地说,总理去世后,梅家坞人就把当年总理和茶农一起座谈的大队部改成了纪念馆。而让我感动的是茶叔在陪我们参观纪念馆时,我偶然发现他含着热泪久久凝望着总理和茶农们亲切交谈的照片,似乎在重温当年的幸福时刻……记得有次总理认真听了乡亲们的汇报后,当场对身边的一位干部说,梅家坞适宜种茶,而种茶又是绿化,既美观又能增加收入。干部要多想办法,多关心群众生活。那时,总理的每次到来,对梅家坞人来说既是一种幸福,更是鼓励和鞭策。如今,总理永远不能再来梅家坞了,但梅家坞人把总理的话永远印在了心里,并以百倍的勤劳装扮着绿色的梅家坞。


  出了纪念馆,茶叔悄然抹去了热泪,又领我们去看茶园。我走在整齐浓密的茶树间,就像浮在茶的海洋里,满目的茶树一直蔓延到暮霭蒙蒙的群山脚下。我怕他累了故意放慢脚步,可他说:“我们这儿茶好空气好,你们要常来走走吸吸新鲜空气呀。”就他这句话,我们成了忘年交。每逢茶季,他们总会真心邀请。而去年春天我没能去见他们,使得这次相会突然少了茶叔而遗憾不已。好在茶的味道依然清香纯真,就像茶叔刚炒出的那锅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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